他的天使沒有來過

看報紙港聞駭見一宗強姦案的犯人竟是認識的舊同學。名字、身高、年齡和職業都和我所知的沒偏差，所以該不會弄錯。這單新聞，真的，真教我非常震撼錯愕。幹嗎好地地一個人無端墮落起來，淪為人人不齒兼懼怕的強姦犯？致電友人告之此發現，友人坦言不要被其他人知道自己跟這麼一個強姦犯是相識一場的舊同學。

這位舊同學，令我回憶起一些校園內的發生過的事。我想，即使現在，每間學校都有類似的學生和事件。校園電影也有不少類似的劇情吧。

就以X君來稱呼這位舊同學吧。

X君是同屆中一位成績不好的平凡學生，喜歡撩生事端，愛充壞又唔壞得哂，性格寸寸貢，牛高馬大，綜合一切，他變成一個一站出來已不討好任何人的同學。完完全全是一個不停釋放負能量的學生！由於不順眼，老師喜歡的「好學生」，屬中間的，或常頑劣被罰的同學皆不太喜歡和他有任何聯繫，亦不想有任何方面的聯系。甚至，連在班房裡都沒有人「甘願犧牲」坐到他鄰桌的那種程度。X君「被孤立」是雙向的發生著。由於他堅持一貫的待人方法，不知何時開始他成了頑劣同學們常常作弄甚至發洩的出氣袋。然而很多糾紛，根究起來，火頭其實都是他先燃點起來。

遺憾地，我們之中沒有出現過周星星，沒有出現一個像Miss Ho的好老師。沒有出現過像細龜被小妖他們欺侮時幸得周星星出手相助的情節，也沒有像Miss Ho把所有學生的問題看在眼裡，鍥而不捨諄諄善誘把行為及心理已到邊沿狀態的青年拉回正確及光明的人生旅途。現實之中，X君的學生生涯裡既沒有出現過像周星星似的人物打救他，只得「有打無救」；也沒有「天使」般的老師出現過，救贖過他。而同學們往往見有事發生，只能紛紛退開，站在附近看「戲」，甚至離開班房迴避一下。而有此鄰班的，或另一級別卻一樣跟他有點過節糾紛的，都會湧來湊熱鬧。可是從來就沒有男生出來調停過。這不是正義不正義的問題，正如前段所指，很多麻煩是X君他自找的，大家可以介入調停嗎？他不屑這些多餘的正義感。

至於女生們，就更不會出言干涉調停男生間的糾紛了。一來這確是男生們之間的事，二來大家好明白一多事便會惹來大家「你很痛心呀？原來你戀上佢」的莫須有罪名便一同從此無運行。

他既然有一個喜歡「挨揍」的奇怪嗜好，我們旁觀者怎可多事阻止？於是，惡性循環。X君繼續撩事被揍，我們局外人的，繼續識趣地扮看不到。

仍是學生的我們，當時怎會關心這個同學偏差及受辱的心理會對日後及成長造成什麼「永久的」、「潛藏的」創傷後遺症這等等深層次的問題喎。

那天閱讀著這單新聞，腦海冒起一連串的問號和唏噓。是不是當年的因才種出今天的果？是不是他當然被揍得多令他的心理和行為出現嚴重缺憾，引致今日的悲劇？還是他本身的潛伏的心智問題，卻一直沒有人真心救過糾正過才導致他幹出如此乖張的事？聽聞強姦犯坐牢受盡鄙視，想到他的過往，這幾年獄中過的日子及出獄後未來的路，如此崎嶇坎坷，除了嘆息他為何老是跟自己過不去而給自已編排出如此荒謬悲慘的人生，還可以怎樣？

他被判刑之前，控方那邊有沒有為他做一個心理評估？

唉。

後來跟一眾舊同學在飯局中提及他，當大家知道這單新聞的犯人竟是大家認識的舊同學時，大家講起讀書時關於他的點點滴滴，講起他今天竟白痴地一手一腳摧毀了自己的人生和家庭同表愕然及難以置信。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