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
9月8日 –
車中來來去去只有十個人左右,看來不會有太多人在這個時間選擇乘小巴去大理吧。從車窗往外望,司機仍忙於在路邊兜客,希望載滿客人,可是似乎不得要領。
『噓,買一份報紙看吧!只是一塊錢的。有劉德華啊!他有香港得紅的,所有女孩子都很喜歡他的啊。小姐,買一份看看他的消息吧!』一個報販突然出現在窗邊,向我兜售著手中的日報。我耍手說不要,並跟他說我一點都不喜歡劉華,他雖然帶著一些難以想像的表情,但竟繼續游說我買其他的報紙:『買這個吧!這份報紙好好賣的。沒有劉德華。』真被弄得啼笑皆非。
好不容易打發走這個報販,又是漫長的等待。說漫長,因為已經過了六點了,可是司機仍未有開車的打算。難道真的要坐滿人才開車嗎?唯有靜靜看著車外的狀況消遣一下。
其間,那個早已吃飽的大理的女人嚷著要司機開車,因而她要趕返大理。對於司機的拖延,她流露一臉不悅,頻頻和車外的司機交涉。她質問司機是否要坐滿乘客才開車,還質疑十二點前能否到達大理云云…
終於在大理女人的吵嚷下於六時四十五分開車,朝大理駛去。
停停駛駛,大約一個小時之後,竟座無虛席,擠滿了二十人。車子愈駛近郊區,住宅和汽車的數量漸漸減少,而車速也越來越快。突然間,司機把車停泊在加油站的附近,煞有介事的和跟車的男人一同離開了車,蹲在馬路邊,一邊講電話,一邊勘察著路上的景況。有幾位乘客就趁機落車舒展筋骨、上廁所、踢罐子、逛油站的士多消磨時間。而那大理女人又再聒噪起來,因為兩人沒有向我們一眾交代解釋為何停了車。聒著噪著,看見路旁的二人全無反應,大理女人又再靜下來。
夜色,不知不覺間掩蓋著大地,在漆黑死寂的車廂中,我們如快要被屠宰的羔羊,惶惶等待血性的強盜來宰割。這個正好是晚飯時間,原本我可以開開心心地坐在餐桌旁大快朵頤,不用替自己看生命擔心,奈何現在竟落得如斯田地,既捱著肚餓,且還要為自身的安危擔憂。生命無常,但若然禍不單行至此,真的不甘心。
終於大家都按捺不住,紛紛激動地喝問司機,這樣子呆下去不知拖到幾點才到達大理。那個司機一邊上車一邊滑頭地笑著,一副胸有成竹地拍著心口話十二點前一定可以抵達,然後啟動引擎,全速往大理方向駛去。可是,到最後,大家也不知道當時為何在路邊逗留了半個小時,車沒有壞掉,司機和跟車先生也沒有跟其他車輛的人談話,單純的只是獃在路邊。而奇就奇在這批乘客竟然沒有人再追究原因。似乎,只要車子仍會駛往大理就可以了。真是一場奇怪的旅程啊!
我看著窗外,月黑天,根本分不清天與地。這裡的公路不設路燈〔或許世界上其他地方的公路也是這樣吧!〕,黑黝黝的,好像要把所有的事物『啵』的一聲吸進無止的黯黑中。縱使看不清車路及田野,車子仍舊在路上風馳電挈,無奈只好繼續擔心。從車頭望去,前燈照著的範圍真的非常有限,朦朧煙霧繞,偶爾在幽暗的路上會見到一些村民沿著路邊步行,真箇嚇得心也要停頓。空擔心傷神,望著窗外迷濛的樹影,和著冷風,漸漸如鄰座的男人般,歪著頭呼呼大睡起來。幸好車廂也灰暗暗的,否則我的一副睡相真的丟人現眼。模糊間,車子好像經過一條好長、好空曠、兼且好陳舊的隧道,剎那間以為自己不知何時死了。
睡睡醒醒,久不久有乘客要下車,惺忪地望一望窗外的黑夜,眼皮又再沉下來。到後來,坐在我旁的男人也不知道何時下了車,也不知道。這樣折騰了幾個小時,小巴終於到達下關。看看手錶,差不多十二點了。下關的雨夜很凍,還未下車,已打了個哆嗦。司機似乎還要趕路,急急卸下車尾箱的行李讓我們各人認領好後便絕塵而去。穿上厚棉衣的我要揹起這個背囊,顯得狼狽不堪,而且已近午夜,又不便胡亂乘車找平價旅館。倉卒間,只好到附近的下關飯店投宿。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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